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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对多莉斯·伯克而言，比赛即是一切/ For Doris Burke, Having Game Is All That Matters
发布日期：美国时间2017年12月19日
发布媒体：体育画报
文章作者：马克·贝克特尔
文章译者：王思硕
上个月，多莉斯·伯克陷在自家客厅的沙发里，眼睁睁看着本·西蒙斯在第四节投丢了一个又一个罚篮。奇才的球员将这位76人队新秀反复送上罚球线，每一次砍人战术之后的罚篮，伯克都感同身受：“我想立刻过去找这个小家伙，他和过去的我一模一样啊，伙计。”
20世纪80年代初期，她的名字还是多莉斯·赛布尔，身为玛纳斯宽勇士队的控球后卫，她是新泽西州南部最好的球员之一。在技术和球商方面，她无懈可击，唯独投篮不那么出色。即便对手们没给多莉斯起一些西蒙斯承受的冷嘲热讽式的绰号，可至少，她的投篮表现永远是被诟病的。《阿什伯公园新闻》刊载过当时某场比赛的新闻报道，里面有一句是这么写的：“多莉斯·塞布尔的第一次罚篮，投出了一个天空球（sky ball），”这是80年代早期，空气球（air ball）在新泽西海岸流行的称呼。
不过，伯克的名声并没有受此牵连。几年之前，她在ESPN的同事兼至交杰夫·范·甘迪在转播里告诉她，“多莉斯是唯一不能投篮的白人控卫。”
谈笑之余，伯克和西蒙斯相通的这一面，将她推向了职业生涯的崭新领域，本赛季，她正式成为NBA历史上首位女性网络分析师。曾经的她，也许不是那种攻击篮筐的篮下霸者，但至少也是一名职业球员。而正如范·甘迪所说，“篮球就是篮球。”
在上周五活塞与勇士的比赛开打前，伯克对着自己的搭档戴夫·帕什，还有转播镜头，对活塞的进攻做出了评估。她认为，去年的活塞队过于依赖双人组合——控卫雷吉·杰克逊和中锋安德烈·德拉蒙德，但现在，“他们的进攻体系更为均衡，德拉蒙德处于中枢位置，拥有对进攻选择的决定权。事实也证明了，重担在肩却也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比赛的第一回合，就印证了伯克的论断，这个大个子利用一次掩护兜到三秒区弧顶接球，之后，他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球员作为传球点，随即强突贾维尔·麦基，后者情急之下搭上一次犯规才能阻止他。
第三节比赛，德拉蒙德故技重施，在冲击篮下的过程中，他观察到附近三名勇士防守队员向自己的方向收缩，于是冷静给出击地传球，艾弗里·布拉德利跟进轻松上篮得手。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伯克在这里也有过铺垫：“布拉德利是联盟最佳切入者之一，我觉得他完全从一个初入联盟缺乏进攻手段的防守者成长起来了。因为，他必须时刻探索着进攻端取分的方法，而内切则成了他的首选。”
有趣的是，正当伯克和帕什在球场上进行赛前播报时，伯克的老朋友德拉蒙德上完篮顺势来到伯克的身后，对着她的后脑勺做起了搞怪的表情。看来，这些曾经被罚篮折磨的球员们，还都挺惺惺相惜的。
能够细致入微的深刻洞悉，不止因为伯克在研究比赛，更得益于她对篮球犹如先天性的理解，而这一类评价的出现，佐证了他在球员、教练乃至观众群体中受到广泛尊重的原因。雷霆主帅比利·多诺万和伯克已经认识了三十多年，他说道：“她的篮球智商真的真的太高了，因为她自己就曾打篮球。”范·甘迪也声称，“地球上再也找不到比伯克更出色的篮球分析师了。”在博客届，人们也对她一样欣赏：八月，知名体育网站Deadspin发布了一个关于她的话题，“多莉斯·伯克是如何成为最佳篮球报道者的。”
活塞队的那场比赛，是伯克三天内出工的第二场，这种日程安排是他最厌烦的，30年前，她放弃教练工作，便是基于这样的原因。她的家庭脉络庞大，安居于斯普林斯汀中部的村落。很小的时候，伯克在当时大学联赛的周末比赛日里就有一个“保留曲目”，在NBC电视台收看着阿尔·麦格瑞、比利·帕克、迪克·恩伯格的比赛。比赛结束之后，她会穿上那件从自己小学的麋鹿俱乐部投篮比赛里赢来的紫色夹克——是的，伯克的投篮远不至于烂到骨子里——跑到自家后院的篮筐边，拼命模仿着偶像们的动作。“大学校队比赛热身的时候，我还穿着那件紫色的夹克，”她说道。“我会重现他们的比赛精彩瞬间，当然了，那么精彩的绝杀球，出自我之手。”
当选择大学的时刻真正来临，她把自己的大学生涯交付给了普罗维登斯。1983年，伯克入学。同年，男子篮球队迎来了一位新控卫，那个身材并不精壮的多诺万，一时间，教练里克·皮蒂诺因为他愁容满面。“我没事就去找比利斗嘴，我告诉他，87届毕业生里，他是全校第二好的控卫，”伯克笑着回忆起来这段往事。“但事实上，我不得不承认，四年过去，他的身材远比我们初识时要好得多。”
减掉30磅赘肉的多诺万，在临近毕业之时，率领修道士队冲进了半决赛。他说：“我信多莉斯。”
同一时期担任着普罗维登斯研究生助理身份的范·甘迪回忆，伯克是个十足的健身控。后两个赛季里执教她的教练鲍勃·福利说：“她对于一切训练方法充满着最纯粹的渴求。我记得多莉斯还想去跟着皮蒂诺指导下的男队一起训练，但碍于球队纪律，里克不允许她进入场馆。”
毕业至今，多莉斯·塞布尔曾经创造的纪录仍然保留在这所学校的史册上，比如她的602次助攻位列校队历史第一，比多诺万还多出56个；对阵名人堂球员杰诺·奥列马领衔的康涅狄格，她的战绩是5胜0负。
而当福利向她提供了一份助教的工作邀请，伯克立刻答应了。“在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抱起一颗篮球，脑海深处便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我站在场边指点一直球队赢下比赛的样子，”她说。“我热爱自己以一名助教身份出现的每一秒钟，那感觉太美妙了。”
不过，短短一个赛季之后，板凳席上的她订婚了。“我明确听见了自己内心对生宝宝的渴望，我想保证自己有一个固定的时间段，去留在家里享受作为母亲的时光，”她说道。“这两件事，在我当时看来，是有些冲突的。”一方面，福利苦口婆心劝她留下，但无济于事。另一方面，伯克仍然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恰逢其时，普罗维登斯刚刚决定开始广播女子篮球比赛，于是，用伯克自己的话讲，就是一段“快乐而又意外”的报道生涯就此开始。
当时的她，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没有相关从业经验，但是她的洞察力惊人，以至于福利经常把她的广播录音带放给自己的球员们听。“他们能从多莉斯的广播里，理解哪些球是正确的，哪些球是不对的，”福利如是说道。
至此，伯克的职业生涯正式进入了快车道——从登上女子比赛的电视荧幕开始，她的身影偶尔也会出现在NCAA、WNBA、NBA联赛的场边。她并不喜欢用“先驱”一词形容自己，因为她深知前辈们面临的环境远远比她所面临的时代更加艰难。NBA是个非常进步的大家庭，涉及到性别就更是如此了，所以，伯克在这里的工作基本不受性别差异的影响。“我一直觉得，最懂得最终女性角色和女子比赛的人，就是男运动员们，”这句话出自伯克结交指导的无数播音员之一的瑞贝卡·洛伯。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份工作永远都是一帆风顺的。2013年，伯克在一场马刺的比赛中担任出镜的场边记者，一次在比赛时段内的采访中，她向圣城主帅格雷格·波波维奇提出了两个问题，而后者均用“失误”二字草草作答，这让伯克忍不住留下了泪水。随后在纽约杂志社的采访中，她表示波波老爷子对待自己的态度，明显比他那群包括范·甘迪在内的老朋友们要差很多。不过，后来两人的交流又都完好如初。直到去年母亲节（五月的第二个周日），西部决赛中，波波维奇又一次用很简要的话语回答了她的提问，这回，她不再选择继续“讨好”式的追问，而做出了她独有的回应。“祝我母亲节快乐吧，我手头的活儿已经告一段落了，先生，”伯克调侃着结束了这次简短的谈话，将转播镜头交还给演播室的主持人麦克·布林。
这是一个有趣的，充满个人属性的时刻，伯克的幽默感尽显于此。但在范·甘迪看来，这也是她不能展露太多的一面。“对很多女性而言，展示个性是很艰难的选择，因为总有很多男人监督着你的一举一动，他们不允许你这样做，”他说道。“这听上去很傻对吧？男人们在工作中去说笑一番，会被定义为搞怪和有趣，但女同胞们就没有同等待遇了。”
事实上，保持一本正经的工作状态和以女性角色恪守职业精神，是伯克遇到的最大挑战之一。她认为，保持敬业的状态，需要让自己看上去端庄严肃，于是她梳理头发、身着长裤。在她为在ESPN无法收获更多更好的委派工作而悲痛的时候，美籍非裔的制片人金·贝尔顿，一个和伯克一样同样在开展业务方面遭遇障碍的同行跟她促膝长谈，而伯克后来觉得，这次谈话，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贝尔顿说：“无论你的内心接受与否，我们面前的，是视觉媒体。尽管你的装束和形态，你说的话，免不了被人议论纷纷，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做你自己。”
这之后，她简化了自己的装扮，解放了头发，穿起了裙子。非常讽刺的是，ESPN电视台橄榄球解说员贝斯·莫温斯、棒球网络新闻报道杰出记者之一杰西卡·门多萨，以及多莉斯·伯克，在女性遭遇性骚扰的话题横行的时代里，在这个男性仍然占据主导地位的行业里，始终坚持拼搏着。“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伯克说道。“现实摆在面前，我已经52岁了，而体育报道的圈子里，你又能看到多少55岁、60岁的女人呢？有吗？可我看到的，是一群上了60岁的男人们仍在岗位上继续工作着。”
“容颜渐老，对这一行的男人们没什么影响，”她继续说道。“马特·劳尔主持的美国广播公司清晨节目《今日秀》，非常耐人寻味，这么多年来，男主持人的脸上写满了岁月交替的痕迹，可身边的女搭档却年轻如初。这对搭档里，只有马特·劳尔一个人越长越老吗？好吧，坦诚来讲，这是不可能的，绝对是整形手术在作怪。”
“听着，谁不想让自己充满吸引力呢？那我就要去通过整形手术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吗？不会的。所以，你们能看到我脸上的皱纹，那是我经历过的一道道岁月留下来的痕迹，这些留下就留下了，我没办法改变，至于未来，如果可能的话，就交给网上的人们来决定吧。”
伯克也许不会在现在的岗位上坚持到60岁以后了，还有8年，那毕竟太久了。她计划着，在她的孩子们也有了小孩以后，就收工回家，做一个溺爱孙子孙女的奶奶。在那之前，她依然会坚持在赛场做一线报道，继续为更多和她有着相同志愿的女性们探路，向她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指引和帮助。如果你愿意，一定也能接到一记来自多莉斯·伯克的助攻，别忘了，她可是个厉害的控球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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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时间：2022-11-23 21:3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