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安林 砍柴学院特邀作者
编辑丨谦钟素
有一位革命前辈曾满怀深情地说过:如果没有钱壮飞同志，我们这些在上海工作的同志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钱壮飞是谁？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如此感激呢？
原来，钱壮飞曾是中国共产党隐蔽战线上的“龙潭三杰”之一。1929年，他受组织派遣，打入国民党中央组织部，担任调查科主任徐恩曾的机要秘书。
一个周末，正独自值班的钱壮飞一连收到了六封密电，是发给徐恩曾的。他迅速译电后才知道，原来，掌握中国共产党核心机密的政治局候补委员顾顺章，被捕叛变了。
如果顾顺章把一切和盘托出，上海将一片腥风血雨。
危急时刻，钱壮飞派他的女婿连夜赶往上海，通知组织。
接到钱壮飞的情报，上海的各机关立刻采取行动，全部转移。
幸亏钱壮飞及时的情报，有的地方仅仅转移几分钟后，敌人就跟到了。如果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钱壮飞虎穴传情报，使党组织避免了被一网打尽的厄运。
情报是如此的重要，关系到斗争双方的生死存亡。
那么，在我党我军的历史上，隐蔽战线上都有哪些动人故事呢？
今天，我们就结合作家麦家的小说《暗算》，来说说那些英雄的故事。
揭开秘密的冲动，是人类根深蒂固的天性。在《暗算》中，瞎子阿炳凭着神奇的听力，去寻找敌台。
他根据敌方每个报务员发报的特点，抓住其各自出格的“辫子”或“尾巴”，让对方高层的十五部电台，全部“浮出水面”。
阿炳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敌方军事系统的一百零七部秘密电台，共一千八百六十一套频率，全部侦获。
可谓神乎其神，阿炳被称作顺风耳、千里耳，一点都不夸张。
现实中，能够凭借敏锐的听力，根据发报员发报特点进行密码破译的人，大有人在，曹祥仁就是其中之一。
曹祥仁是湖北大冶人，曾任东北野战军副参谋长兼第二局局长，对密码破译工作做出了重大贡献。
曹祥仁的听力极为聪敏，他可以通过报务员的发报手法和不同机器的声音差异，分辨出是哪个敌台和哪个报务员在值班，有时不戴耳机也能辨别无误。
他熟记常用明码，听到电码，便可迅速在脑海中转换为文字。
他曾经创下过一副耳机听5个敌台的记录。
那是1933年1月6日午夜，枫山埠战斗前夕，曹祥仁独自当班，突然发现有5个国民党军电台，同时在呼叫。
曹祥仁集中精力，迅速转动频率旋钮，选台侦听。
一开始，曹祥仁侦听的是第十四师电台，发现像是宿营报告。
便立即转听第五师电台，结果是发往南昌的。他接着转听吴奇伟部电台，当即判断出，密电在下达命令。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盯住，把电报抄完并迅速译出。
虽然这份电报没有抄全，但恰好抓到了国民党军重新部署进攻的核心内容。
原来，国民党军临时改变了作战部署，兵分两路合击红军，企图切断我军后路，对我形成大包围。
根据曹祥仁破译的情报，红军马上进行了新的兵力部署，反而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
曹祥仁立了大功。他手指转动旋钮选电台，耳朵捕捉电波信号，大脑先把电波信号转换成数码信号、再选出相应密本、转换成对应的文字。
在一瞬间，他要完成如此多的工序，如果不是曹祥仁，根本就做不到。
曹祥仁和阿炳，都是通过异于常人的超强听力，来截获敌方密电，将之破译。
而有时候，由于密码工作的复杂性，需要高度的智慧来解决。
炼金术士想将石头炼成黄金，而密战斗士就像语言学的炼金术士。他们总是用尽各种方法，尝试着从无意义的符号堆里，揣度出合理的文字。
《暗算》中，曾在世界著名数学家冯·诺依曼手下工作过的奇女子黄依依，就历尽千难万苦，破译了“光复一号”。
光复一号，是国民党的高级密码，这个密码，是由当时的苏联数学奇才列娃·斯金斯研制的。这是一部高级的世界顶尖的数学密码，号称世纪之难密码。
破译不了这部密码，就无法掌握敌军的动向。
密战斗士黄依依接受任务后，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工作，列出了所有的演算方案。
那时没有电脑，全靠人工演算，演算了九天才演算完，最后归零，密码得以破译。
光复一号密码被破译，潜伏的大批特务纷纷落网。不仅极大地打击了一度嚣张的特务活动，还确保了国家安全。
其实在现实中，这样的“炼金术士”比比皆是。
那是1932年，红军第三次反“围剿”的胜利，引起了国民党军的警惕。他们对无线电通信进行了加密，使用的是被称作展密的密码。
红军抄下来的国民党军电报，成了一堆堆无法解读的“天书”。破译工作陷入僵局，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地步。
当时，曾希圣负责特科，领导红色电讯工作。
为了抢在敌人销毁密码前赶到，红军攻打国民党二十七师时，曾希圣不顾个人生死安危，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带着突击部队的战士，冲进了国民党的师部，寻找密码。
他们在墙角发现了一个皮包，里面有一些译完但没来得及销毁的纸条，纸条上有30个字的“展密”译文。
以这30个字的纸条为基础，红军开始了对展密的破译。
团结就是力量，展密的破译是集体力量的结晶。
曾希圣是会推算的数学家，会通过落款格式，如“职公秉藩”“职何应钦”等，来推算密码。
曹祥仁熟知国民党的发报手法，甚至能知道是哪一个国民党发报员上机上手了，从而判断出是国民党的哪支部队。
朱总司令曾经在国民党军队中当过将军，熟知国民党公文，能估摸出电文表达的基本意思。
有时，他们还请教周总理。因为周总理和蒋介石在黄埔军校共过事，看过蒋介石发的电文，知道蒋介石可能会怎么说。再和破译人员一对照，就能推算出一些密码的用法。
再结合当时总体的军事行动，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地推算着。
最终，他们破译了“展密”，掌握了国民党编制密码的规律。
之后，他们又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破译了国民党17个密码本，几乎把苏区周围国民党军队的密码本，全部破译了。
通过破译“展密”，红军对国民党军的任何作战行动都了如指掌，为红军掌握敌情变化，预测战事发展，最终打赢战争，提供了有力保障。
可以说，历史的标点符号，是密码打上去的。
在小说《暗算》中，701的敌人在五十二个小时内，把师旅级以上单位的通讯设备、上下联络的频率、时间、呼号等等，统统变了。
这使得701十多年来苦苦积攒起来的全部侦听资料、经验和手段、技术等等，一夜间等于零。
一时间，所有人员、技术、设备等，都形同虚设，701瞎眼了。
而在阿炳把敌方军事系统的一百零七部秘密电台，共一千八百六十一套频率，全部侦获后，形势发生了巨变。
701变得双眼如炬。结果，敌方以为在下“暗棋”，而我们其实在下“明棋”，敌方的失败不可避免。
现实中也是这样，密战斗士总是在斗争的转折点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那是1935年1月24日，开完遵义会议的红军，攻占了土城，却与国民党川军郭勋祺的部队遭遇。
当时，中央军委认为，川军实力不强，可以攻打一下。
可战斗打响后才发现，原以为敌人是2个旅4个团约5000人，实际上却是6个团1万多人，而且敌人还有增援部队源源而至。
战斗极其艰难，急需了解敌情。
但当时特科对川军的密码并不掌握，它与国民党中央军不是一个密码体系。而且用的是“来去码”，破译起来非常困难。
可是，红军战士从来就不会被困难吓倒。
时间就是生命。“破译三杰”曾希圣、曹祥仁、邹毕兆，很快在野外架起了天线。
他们就地收听敌人密码，就地破译、就地报告，这在世界密码战历史上，绝无仅有。
三人团结协同、奋力破译，终于发现，在敌军的合围态势中，只有西北角有一处空档。
千钧一发之际，红军从该处突围，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完成了著名的“四渡赤水”之战。
徐向前元帅曾经说:毛主席之所以用兵真如神，很重要的原因在于，重视运用侦察情报。
事实反复证明:谁在密码上取得了优势，谁便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在中国革命史上，密战斗士鲜为人知，他们隐姓埋名，大功不语。
密战斗士们多想跟普通人一样，像孩童似的撒欢儿，痛痛快快地喘喘气儿，他们多想能够无密一身轻。
然而密战的特殊性，使他们只能在嘴巴上压上一块巨石，把所有的秘密埋在心海深处。
但正是这支隐忍的传奇队伍，使我军能够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成为我党我军多次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的重要力量。
和平年代的今天，破密与反破密的斗争，仍在继续，红色电波也将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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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 | 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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