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6月26日,按照中央厅的安排,毛主席与卫生部部长钱信忠会面,钱信忠向他汇报最近的工作。
当听到中国140万多万卫生技术人员中,90%在城市,只有10%在农村,而且医疗费用,农村占比只有25%时,毛主席忍无可忍,当场发怒:
“卫生部的工作,只给全国15%的人工作,而这15%中,主要是老爷……卫生部,不是人民的卫生部,改成城市卫生部或老爷卫生部,或城市老爷卫生部好了!”。
占15%的城市人口,竟然占了90%的医疗人员和75%的医疗费用,而广大的农村百姓,却缺医少药,这让毛主席如何能不生气?事实上,毛主席关注农村的医疗问题,已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1953年,毛主席卫士李家骥回乡探亲,顺便帮毛主席做调研,当从李家骥口中得知,在他老家,一位21岁的小伙子生病,家人3次赶着马车去城里请医生都没能请到,最后因抢救不及时死去时,毛主席眼眶红了,对李家骥说:“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对不起人民群众啊!”。
虽然有心解决广大农民群众的医疗问题,可当时,我国的医疗人员奇缺,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于是,毛主席想到了中医,因为中医就诊,器械不多,而且中药也不贵,在农民承受范围内,为此,他还专门做了批示。
可培养中医,同样需要大量时间,而且,城市生活比农村好百倍,大部分中医学成后,还是留在了城市,广大农民的医疗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怎么办?
这时候,中央又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组建医疗队,下乡为农民治病,也有很多著名医生响应号召,比如胸外科专家黄家驷、儿科专家周华康,“万婴之母”林巧稚等等。
可医疗队人数有限,每次下乡,只能走两三个乡镇,而且无法携带大的医疗器械,效果依旧杯水车薪,这让毛主席很不满,心中积压了很大怒火。
紧接着,便是与卫生部部长钱信忠见面,发怒的事情。
对于此事儿,卫生部部长钱信忠同样心急如焚。
钱信忠,上海人,幼时曾在米店当学徒,后来考入同济大学技师学校,学习德文和工艺课程,但毕业之后,他却进入同济大学附属的医院,开始学医,在此期间,还对住院的陈赓、程子华施以援手。
因为给国民党74军10师师长李默庵做过手术,东北沦陷后,受李默庵邀请,钱信忠进入10师,担任卫生队长。
可进入李默庵部队不久,李默庵便开始围剿鄂豫皖根据地,早年接触过地下党的钱信忠不愿助纣为孽,便脱离李默庵,于1932年加入红军。
加入红军的钱信忠,从一开始,便从事医疗工作,跟随部队转战各地,救死扶伤。
抗战时期,钱信忠担任129师军医处长、晋冀鲁豫军区卫生部部长等职,在此期间,他曾在太行山采集中草药200多种,编印成《太行山药物》,还提出了《传染病的预防和治疗》,在当地被老百姓称为活神仙。
建国后,钱信忠前往苏联学习,回国后,先是在东北和内蒙,帮着老百姓大面积拔除鼠疫疫源,紧接着前往海南岛,帮着当地百姓解决了疟疾这一难题,然后又投入到南方血吸虫和克山病的防治工作中。
无论是红军时期,抗日时期,解放时期,以后是建国后身居高位,钱信忠的工作,从来没有脱离过群众,对于广大人民的感情,钱信忠是一点儿也不比毛主席少,可农村缺医生这一大难题,他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徒呼奈何。
一个多月后,毛主席再次召见了钱信忠,这一次,他老人家又有了主意,若是能够推行,可以彻底解决农民治病难的问题。
他对钱信忠说:“现在那套检查治疗方法,根本不适合农村……医疗教育要改革……高小毕业学3年就够了……就算本事不大,总比骗人的医生和巫医要好!”。
对于毛主席的这个办法,钱信忠很是认同,在得到毛主席指示之后,卫生部迅速展开行动,各地也积极投入乡村医生的培养当中,有条件的公社,也开始建卫生院,很快,在中国的广大农村,便出现了一大批“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为何叫赤脚医生呢?这种叫法,起源于上海农村。
对于农村青年的医学培训,上海地区开始的比较早,1965年就创办了速成班,当年就有学员毕业,回到农村,给乡亲们看病,21岁的上海川沙县姑娘王桂珍便是如此。
王桂珍是川沙县江镇大沟村人,出身贫农家庭,父亲租种几亩薄田,农闲时打零工,母亲操持一家生活,解放后,分了田地,一家人干劲儿十足,充满奔头。
王桂珍在上完小学后,就参加了集体劳动,她一不怕苦,二不怕累,赢得乡亲们一致认可,在她的带头下,村里一大批妇女走上劳动第一线。
因为表现优异,不到20岁,王桂珍已是一名预备党员,当时那个年代,干什么都讲究出身,王桂珍根正苗红,又是村里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于是,在乡亲们的选举下,进了农村卫生员的培训班。
小学毕业的她,学起医疗知识来,很是吃力,为了更好地胜任这份工作,每天晚上熄灯后,王桂珍还要拿着手电筒学习,这给她的老师留下深刻印象,老师们讲课,也尽量讲的通俗。
4个月后,王桂珍回到农村,一边劳动,一边给人看病,走街串户是常事儿,甚至有时候,还会背着药箱,去田间地头给人看病。
开始的时候,乡亲们对王桂珍并不信任,哪个医生不是学好几年?你一个学了4个月的黄毛丫头,就敢给人治病?
为了让乡亲们相信自己,一次,王桂珍给人看牙疼,先用针灸的针扎了自己,这才向病人施针,果然治好了那人的牙疼,名声也渐渐传开。
当时,农村百姓的日子穷,为了给乡亲们省钱,王桂珍就采取了土洋结合的办法,带着姐妹们建土药房、自己制作中草药。
生病是不分时候,有时候,王桂珍正在水田里干活儿,有人生病叫她,她甚至来不及洗脚,就赤着脚去了。
看着满脚泥的王桂珍,乡亲们给她起了个很亲民的外号——赤脚医生,意思是经常参加劳动的医生。
很快,王桂珍便引起了当地政府的注意,开始宣传她的事迹,1968年,一篇名为《从“赤脚医生”的成长看医学教育革命方向》的文章,登上了上海《文汇报》,紧接着《红旗》杂志和《人民日报》也转载了这篇文章,赤脚医生这一名号,也成了农村半农半医的卫生员的特指。
当毛主席看到这篇文章后,开心不已,在阅读的《人民日报》上批示:“赤脚医生就是好!”。
1969年国庆节,王桂珍受邀登上了天安门城楼,当看到一队由近千名“赤脚医生”组成的方队,喊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走过时,王桂珍有多激动,可想而知。
这一次,毛主席亲自接见了她,此后数年间,又六次与王桂珍相见,1974年,一部名为《赤脚医生就是好》的影片搬上荧幕,主角之一,就是王桂珍……
赤脚医生的出现,真正解决了农民就医难的问题,而且,他们半农半医,就生活在农村,与农民血肉相连,随叫随到,成了真正为农民服务的医疗工作者。
随着成千上万的赤脚医生出现,毛主席终于不再为广大农民看病难的事情心忧,也算是去掉了一块儿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