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渴望(回家的渴望又让我热泪盈眶)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年关临近,楼下小超市门口摆放的花花绿绿的箱子愈来愈多。看着熙熙攘攘购买年货的人群,和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更觉得日子过得飞快,心中不由得想起老家来。
人只有离开家乡远离父母,逢年过节时心中才会翻涌出回家的渴望。父母在,不远游。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父母和兄姐的庇护下,不晓得天高地厚,总是幻想着外面精彩的世界,梦想着一个人仗剑走天涯,离家愈远愈好。
1997年9月我到千里之外的济南读大学,算是彻底离开了家。初次脱离父母的束缚,能够放飞自我,很是兴奋激动;但时日久了,尤其是碰壁的时候,就非常想家,想念母亲的手擀面和故乡的一草一木。以后的岁月里,于我而言,家乡不可避免地成为故乡、成为符号和念想、成为心中最柔软的所在。
在异乡的日子,总是显得那么漫长无奈和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完成期末考试,早早买好了火车票。穷学生没能力给家人准备礼物,行囊里不过是几件换洗衣物,和几本打发时间的小说。那时候人单纯车马慢,没有高铁和动车,还流行写信和IC卡电话。往返于学校与家乡的都是绿皮火车,咣当咣当七八个小时,见站就停。运气好时能买上坐票,大部分时间都是站票;不管咋说,能买到票就是胜利。我离家算近的,有同学家在新疆,得从西安或北京转车,往返途中花费时间更多。
一般情况下都是几个老乡一起,回家路上有个照应。大二寒假时,因为考试晚,加上火车票难买,我只能一个人回家。仗着年轻,我跑得快,硬是挤上了火车。别人帮忙,挪出点空地,我将包裹放在行李架上。站在过道里,人挨着人,出了身臭汗,来回走动的小贩和人群络绎不绝。我一只手抓住座椅的靠背,脚点着地板,对身无无立锥之地有了极为深刻的体会。
车到泰安,停靠时间不长,估计也就两分钟。站台上灯火辉煌,人潮汹涌,很多人拉着行李箱奔跑。乘客上得多下得少,很多持票人挤不上火车。有人将窗户的玻璃推上去,上边拽底下托,硬是从窗户钻进去。当然,过去的绿皮火车才有这景象,如今的火车窗户已密封,严密得连只蚂蚁都钻不进去。我站在两节火车的接头处,离厕所不远。到站前厕所里有人,打不开门,列车员就锁上门走了。人实在是太多,火车严重超载,上不去下不来,列车员硬是关闭车门。这时有人说,可以通过厕所窗户钻进来。列车员推开人群,拿钥匙却打不开厕所门,就用脚哐哐地猛踹。踹了一会,实在弄不开,列车员就放弃了,吼叫着其他乘客把窗户玻璃放下来,不准再往火车里拉人。
开车铃响了,火车离开站台,慢慢地加速,开始了新的征途。等了好久,厕所门终于打开了。我站在不远处,亲眼看见像变魔术似的走出一个又一个小姑娘。我特意数了数,一共十五个,最后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孩子们大概十五六岁,一米六左右,羽绒服款式差不多,都背着个小包。估计是哪个学校的学生,要么回家要么出去实习。周边的人都不说话,看着她们一个个走远,歪歪斜斜地挤进人群。
大学毕业后我在一个四线小城找了工作,然后是娶妻生子生根发芽,一晃就是二十年。上班后更不自由,回老家的机会屈指可数,一年中也就是春节假期能回去看看。与周边的邻居打声招呼,坐在墙根前与父母闲聊,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看树木的影子一点点变长。慢慢走过童年的小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故乡再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家乡留不住肉身,远方安放不了灵魂。一茬一茬的孩子,往往等不到长大成人,就为了生活和梦想,连滚带爬地涌入他乡,在异地漂泊流浪。
我有个同事,儿子在加拿大读博,提起儿子总是一脸骄傲。孩子今年毕业,老早买好机票,1月上旬飞到郑州。虽然要“14+7+7”隔离,但回来了就好,不耽误今年找工作。另一位定居加拿大的同学却没那么幸运,前几天看他微信,背景是王杰的《回家》。我能理解他想回家却不能回家的感情,特别是现在临近过年的时候。
回家的渴望又让我热泪满眶,古老的歌曲有多久不曾大声唱。我在岁月里改变了模样,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
作者简介:陈磊,笔名驿运隋唐相淮山居,安徽濉溪人,中国金融作协会员,中国农业银行作协会员,东营市作协会员。好读书,不求甚解,蒙师友不弃,有文字散见于报刊、网站、微信号。
壹点号驿运隋唐 相淮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