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兹·卡夫卡
弗兰兹·卡夫卡(1883~1924)是20世纪最引人注目的文学家之一、现代西方颓废文学最重要的代表人物。当代美国诗人兼剧作家奥登曾这样认为,他在当代能与但丁、莎士比亚和歌德相提并论。1985年西欧5国评选已故欧洲大作家在入选的4名本世纪作家中,卡夫卡名列榜首。卡夫卡生前创作了70余部短篇小说,其中代表作有:《判决》、《变形记》、《在流放地》、《乡村医生》、《饥饿艺术家》等;还写了3部长篇小说:《美国》、《审判》、《城堡》。卡夫卡的作品以独特的艺术表现手法揭示了一个无形中折磨着人的现代资本主义"异化"世界,从而让现代人看到自己所处的尬尴处境。在他的作品中浸透了令人压抑的悲观主义情调,孤独感、恐惧感、负罪感、绝望感等,是他笔下主人公的普遍情绪特征。卡夫卡的文学创作对现代西方文学的影响是深远的,有人把他称为"现代文学之父",西方现代派文学的一些主要流派,如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象征主义存在主义、荒诞派、新小说派、黑色幽默派、魔幻现实主义等,都把他视为自己队伍中的一员。许多有影响的作家和文学评论家,从宗教、哲学、精神分析学、社会学等不同角度,对卡夫卡的作品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探讨,在文学研究中形成了一门新的学科,"卡夫卡学"。据专家统计,截止1961年,世界上评论卡夫卡的书籍、诗文已达5000多种,而到1970年时这个数字起码翻了一番。这些情况就足以说明,卡夫卡的作品的影响之巨。
卡夫卡生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一生经历十分平凡。他只活了41岁,其中最精力旺盛的14年是在"工伤保险公司"普通雇员的位置上度过的。既使这最好的14年时光,他也只是一个毫无英雄气概、可以被任何"障碍"粉碎的名符其实的弱者。他几乎不具备克服任何困难的勇气和力量,生活对于他完全是一幕可怖的悲剧,他对于周围的世界和自身的存在感到极度的悲哀。过度的精神颓废使他产生了心理上的变态。
在卡夫卡的病态心理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种种恐怖心理。他所有的恐怖心理都发端于对他父亲的恐惧。卡夫卡的父亲是一个"专制有如暴君的人",对儿子的管教十分严酷。父亲在家里动不动就发火,在他那"可怕的嘶哑与深沉的、怒不可遏和鄙夷不屑的语调"面前,卡夫卡瑟瑟发抖,诚惶诚恐。他不敢在父亲面前顶嘴,总是准备寻找自己身上的过失。卡夫卡自幼性格敏感、羞怯,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在他心中引起巨大的反响。小时候有一件事给他的印象很深。一天夜里,他不能入睡,闹着要水喝。父亲喝斥不住,便把他一把从床上揪起来,推到外面阳台上,孤零零地站在上了锁的房门外面。这件事对他产生了极大伤害,此后对父亲就更加惧怕了。
小时候另一个使卡夫卡产生恐惧心理的人物是他家的厨娘。在他刚上小学的头一年,由厨娘每天早晨送他上学。厨娘利用这个机会,帮助专制的父亲吓唬这个胆小怕事的孩子。她总是扬言要向老师报告他在家如何淘气,这使他惊恐不安,不敢再向学校走去。这时厨娘就要把这个吓坏了的孩子拖到学校去。学校下课后,开始卡夫卡也象其他孩子一样到街上去玩、打群仗,常常是衣服被撕烂,脸上带着伤回到家。厨娘看到卡夫卡这个样子,就说他是"拉瓦肖尔"。卡夫卡不解其意,问过母亲,才知道这是一个杀人犯的名字。后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就深深地印在他的心田里,使他常常感到无端的自卑和恐惧。
长大成人之后,卡夫卡也始终没有能够克服恐惧心理,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恐惧感逐渐发展严重,"进入了他的最后一根神经"。由于恐惧,他害怕任何变动;由于恐惧,他会彻夜难眠。他甚至怯儒到了这种地步:当遇到恐怖事情时连叫都不敢叫喊。特别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卡夫卡非常害怕结婚。他一生中对女性并非没有任何接触,他有过4个情人,订过3次婚,并且早在20岁就与一个女店员发生过性关系。他渴望爱情,但却不敢通过婚姻形式把来之不易的爱情巩固起来。卡夫卡认为:"一个男人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就是结婚、成家、生子。在这变幻的世界上赡养他们。如果可能,再领他们一段路。"可他对于达到这所谓的"最高成就"却是畏之如虎。
卡夫卡的第一个情人费丽丝,是在他29岁时结识的。他们之间通了5年的信。卡夫卡几乎是每天都要给费丽丝写信,有时多达一天几封信,一封信长达20几页。费丽丝温柔、乐观,身体健壮,正是贤妻良母的典型。卡夫卡真心地爱她,并产生了结婚的愿望,可他在内心深处又对结婚怀有巨大的恐惧。他觉得自己缺少家庭生活的能力,也怀疑自己的性能力,更害怕结了婚会影响业余写作。他曾在日记上草拟了七条"结婚/不结婚"的得失比较表,权衡是否应该与费丽丝结婚。他们曾两次定婚,但又两次解除了婚约,最后只好分手了。
1918年底,卡夫卡认识了27岁的少女尤丽叶。尤丽叶漂亮、诚实,卡夫卡很喜欢她,不久就向她求婚了。可是象往常一样,自我怀疑又成了卡夫卡前进路上的主要障碍。如果连自己的存在都难以应付,他怎么能够对妻子和孩子们承担责任呢?在这种犹豫不决的情绪下,这桩姻缘被一个很偶然的事情破坏了。在举行结婚仪式的前两天,卡夫卡得知,他们预定租下的那套住宅并不是无人住的。卡夫卡把突然失去的新房屋看作是一种神秘的外界力量对在他婚姻问题上表现出来的叱责,于是他接受了这个外界的"暗示",放弃了即将举行的婚礼。
在与尤丽叶耦断丝连之时,卡夫卡又同离了婚的捷克年轻女作家米伦娜在通信过程中建立起了爱情。两个人的关系度发展到了相当亲密的程度,可却没有把结婚提上日程。
1923年夏天,卡夫卡遇到了20岁的犹太少女多拉。心地善良的多拉对卡夫卡充满了爱怜和同情,陪伴着这位文学家度过了他一生最后的时光。在去世前一个月,卡夫卡的病稍有好转,他十分高兴,一再向多拉申明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强烈地感觉到过生活的希望,他要和她结婚。然而,事实上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享受婚姻的幸福了。他终于还是单身一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卡夫卡的一生本应是幸福、美满的,他出生于小康之家,无衣食之虞;受过高等教育,工作令人满意,工资待遇也较高;他频受淑女青睐,蛮可以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过上舒适的生活。但是过分忧郁、儒弱的性格使他不敢去追求现实中的幸福,失去了享受美好生活的机会,把自己的一生变成了体验和描绘痛苦、悲哀情感的一生,并且反映到其苍自的文学作品里。正因如此,逝后才为人们所认识,而成为著名文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