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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日本行政名称中的“省”不翻译成“部”?

网友提问:

为什么日本行政名称中的“省”不翻译成“部”?

优质回答: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纠正一下提问者的认识误区,作为行政机构的“部”,英语叫“Ministry”、不是“Department”!作为“部门”这个含义时,“部”才叫“Department”。

我国现在的省特指一级行政区,如江苏省、安徽省等等。但是,省这个字最初出现在行政领域却不是作为行政区概念存在的,它指的是中国古代中枢系统的行政机构。虽然跟现在日本的省有所不同,但相对要更加类似一些。又或者说,日本的省其实就是学中国古人的。

从三省六部到行中书省

省最初作为行政机构出现就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三省六部制”。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分掌中枢行政权,三省长官皆为“宰相”。换句话说,中国古代的“省”其实是“宰相衙门”,远比近现代日本的“省”级别高得多!至于“部”,在中国古代跟“省”更加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在“三省六部制”的大框架下,六部只是三省的下属机构而已。现在,我国的省、部是平级单位,合称“省部级”。但要是搁中国古代,“省级”可比“部级”的高太多了……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期里,“省”都是作为中枢行政机构出现的,没有现在的行政区含义。直到元王朝建立之后,在全国普设行中书省、简称“行省”,后来意义上那个“省”的雏形才算正式出现。但是,元王朝的行中书省依然还是行政机构,大意是“设置在地方上的中书省”或者直接理解为“行动的中书省”。行中书省管辖的地方、也就是后来意义上的“省”,在当时应该叫做行中书省辖地,如河南江北行中书省辖地。

后来,行中书省辖区逐步被人们简称为了“行省”,之后又进一步被简称为了“省”,并一直沿用到了现在。虽然现在的“省”已经变成了一个特定名词、特指一级行政区,但它实际上应该叫“行省”,与更早的那个行政机构“省”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日本“省”的由来

自日本大规模向唐王朝派遣遣唐使开始,很长一段时期里,中国都是日本学习的对象,而唐王朝正式“三省六部制”发展最巅峰的时期。很显然,日本人字典中的“省”正是来自中国的唐王朝!

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建立了一整套西方式行政体系,其中就包括西方式的“Ministry”。可日语到底该如何称呼“Ministry”呢?或许是为了区别于中国的六部,又或者是日本人认为“部”比“省”看起来“档次低”吧……最终,日本人选择了从中国古代学来的“省”作为日语中的“Ministry”。此后,日本中的“Ministry”一直就被称为“省”并沿用到了现在。当然,还有一种说法,说日语中的“部”这个字代表其他意思,早已经被别的领域用掉了,所以在翻译“Ministry”时,日本人选择了“省”这个字。

为什么中文没有将日文的“省”翻译成“部”

因为受到汉文化的辐射,中国周边的国家大多都属于“汉文化圈子”。朝鲜、越南曾长期使用汉字,日文中也存在大量汉字。更重要的是,日文中的许多汉字词汇与中文的读音虽然不同,但意思却是相通的、甚至完全相同。因此,国人在翻译日文中的汉字词汇时,只要没有歧义,基本都是原文照搬。比如日本人的姓名,再比如二战时期日本的军衔“大将”“大佐”等等。提问者提到的“省”其实也一样,咱们中国人是完全可以分得清这个“省”与“行省”的那个“省”到底有什么区别,因为那本来就是咱们发明的!既然完全能够看明白,又何必重新找一个字来翻译“省”这个字呢?

综上所述,“省”作为行政机构名称,本身就是咱们中国人发明的。早在“省”还没有成为行政区概念之前,中国古代的“省”其实就是“宰相衙门”的意思。与日本的“省”虽然有一定区别,但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职权范围不同而已,国人完全可以看得明白。所以,在翻译时,国人便“偷了个懒”、把日文中的“省”原文照搬了过来。至于朝鲜现在的“省”,其实就是纯粹的中文,因为朝鲜设置中央行政机构并将其命名为“省”时,还使用着汉字呢!虽然彼时的朝鲜已经开始推广彦文,但汉字还继续使用了一段时间。既然是汉字,咱们有何必用中文再翻译一遍中文呢?

其他网友观点

我们为什么把department翻译成“部”呢?因为古代有六部,所以近现代也把“部”给沿袭下来,而日本也有自己的历史传统。

部这个名字的出现,与中国古代的“三省六部”制有关。三省包括: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六部指的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此后,历经多次政治制度的变更,这几个省都相继被废除。等到明朝时期,省成为地方行政的单位,中央的行政部门直接以六部对皇帝负责。

日本的行政机构设置是源于唐朝。于是乎,省这个字就被沿袭下来,并成为中央机关的组成。

这里涉及到一个专有名字翻译的问题,各国都有各自的制度。你只能说,某国的某个机构承担着类似的职能,但名字是不相同的。

以司法部为例:

在我国,承担着法律行政职能的部门是“司法部”。在英国,承担着类似职能的是Ministry of Justice;在美国,才真正叫做Department of Justice;在日本,被称为“法務省”。

你可以看到,并不是所有国家都用Department的,翻译成“部”是没有意义的。

类似的问题,你还可以去问:日本的国家元首而什么叫“天皇”不叫“皇帝”?人家凭什么都和你的习惯相同呢?

其他网友观点

世界各国的政府通常都会分成一个个具体的部门分管财政、军事、外交等各种各样的事务。中国政府是由外交、司法、国防、财政、教育、公安、水利、商务等26个部门组成的;美国政府是由国务、财政、国防、司法、农业、商务、劳工、运输、能源、教育等15个部门组成的;俄罗斯政府是由外交、内务、财政、国防、司法、卫生、能源、文化、体育等21个部门组成的......

世界各国的政府部门通常称为“部”(部的长官称为部长),但同样也存在不称为部的政府部门。我国的26个政府部门就是由21个部、3个委员会以及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审计署共同组成的。可能大家平时看新闻会听到有“国务院各部委”这样的说法。财政部、国防部、外交部、公安部、商务部、教育部等等都是典型的部,而新冠疫情期间频频出现在新闻中的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简称卫健委)则是一个典型的委员会。

美国联邦政府的15个部门中有14个都称为XX部:财政部、国防部、司法部、农业部、商务部、教育部......然而主管外交并兼管部分内政事务的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State却被翻译为“国务院”:从清朝到民国再到新中国成立后都沿用了“国务院”这一翻译称呼。美国的国务院和我国的国务院具有本质的不同特征:我国的国务院就是指的中央政府,然而美国的国务院其实是中央政府(联邦政府)下属的一个部门。

不过世界各国绝大部分政府行政机构还是称为“部”的:我国中央政府26个部门中有21个都称为部;美国联邦政府15个部门中有14个都称为部;俄罗斯联邦政府21个部门全都称为部......相比之下日本政府行政机构的称呼在世界范围内都独树一帜:日本政府下设总务省、法务省、外务省、财务省、文部科学省、厚生劳动省、农林水产省、经济产业省、国土交通省、环境省、防卫省、国家公安委员会(警察厅)12省厅。

日本政府12个组成部门中除国家公安委员会(警察厅)之外都称为XX省。日本所谓的省实际上对应的是其他国家政府行政机构中的部。日本的省是一种政府行政机构,而不是一种地方行政区划单位。以省作为政府行政机构名称的确在世界范围内相对独特,但也并非只有日本一家如此。去年10月份电影《长津湖》热播期间朝鲜外务省就曾在官网上发布报道介绍抗美援朝题材电影在中国受欢迎的情况。

其实日语、朝语中的“省”这个字眼最早是来自于中国:古汉语中“省”指的是就是一种政府机构,只不过到了元代才演变为地方行政区划单位。古代朝鲜、日本等国曾有过漫长的学习中华文化的历史,因此在日语、朝语中借鉴了不少的古汉语词汇。省在古代原本指的是皇宫之内的禁地。汉武帝为强化皇权就在大内禁地设置诸多官署分夺前朝大权。魏晋时期继承这样的传统逐渐演化出了尚书省等诸多相关机构。

尚书省、门下省、殿内省、内史省、中书省等称呼由此出现。那时“省”作为一种官署机构名称与厅、部、台、署、司、院、寺等只不过等级不同而已。隋唐时期正式形成了相对较为成熟完善的三省六部制:当时的中央政府设有分别以尚书令、纳言、内史令为长官的尚书、门下、内史三省。内史省负责起草并宣行皇帝的制诏;门下省负责审查内史省起草的制诏和尚书省拟制的奏抄。

尚书省作为负责具体工作执行的国家最高行政机关下设吏部、礼部、兵部、都官、度支、工部六个部门。三省六部制完善成熟的时期正值日本学习中华文明的高潮时期:一批又一批的遣唐使把中国的文字、服饰、建筑、典章制度等等传入日本。公元701年《大宝律令》的颁布标志着日本开始以中国唐朝的制度框架构建自己的政治体系。日本引进了中国当时的三省六部制并根据自身国情进行改良。

日本把中书省冠名为中务省。中务省的首长通常称中务卿,如果是皇室亲王担任则称中务王。日本没设置相当于门下省的部门。日本的太政官相当于尚书省:部门首长为太政大臣、下设左右大臣。唐朝尚书省下设六部,而日本也设置了与之对应的政府部门(六省):兵部省、刑部省、宫内省、式部省、民部省、治部省。中务省、六省外加日本自主创制的大藏省(管理贡品出纳)并称中央八省。

公元1271年忽必烈在自己的汉族幕僚建议下仿照中原汉制建元称帝,与此同时忽必烈还对全国各地的行政区划进行了一次重大的调整:包括今天河北、山东、山西,以及河南和内蒙古的一部分由中书省直辖,在地方上则设置了辽阳、岭北、甘肃、陕西、四川、云南、湖广、江西、江浙和河南江北十个行省。随着元代行省制确立以后“省”这个字的含义由政府机构逐渐演变为地方区划的单位名称。

然而”省“这个字的含义在日、朝等国的语境中却从未变过。古代日本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只有口语而没书面文字,后来日本在学习中华文明的过程中开始借用汉字注音,再后来又逐渐在汉字的基础上发明创造了日文假名。中国唐代时期留学生吉备真备根据汉字楷书的偏旁部首发明了片假名,后来日本人又根据汉字草书的偏旁部首发明了平假名。有时写法完全一模一样的日文汉字可能与中国汉字有着完全不同的意思。

比如中国汉字中的“娘”指的是妈妈,日文汉字中的“娘”指的是女儿、姑娘。再比如“大丈夫”这个词在中国汉字里指的是男子汉,可在日文汉字里这个词的意思是没关系。“手纸”在中国指的是上厕所用的纸,可在日文汉字中指的却是信件。不过日语中也有一些词汇是直接引用自汉语词汇的,因此就出现了一个字的音、形、义在汉字和日文中都一样这种现象。

发展至今的现代日文书写系统有一部分是日本人当初直接从中国引入的汉字,一部分是根据汉字偏旁创造的假名,此外日文中还引入了一部分罗马字。“省”这个字在汉字和日文中不仅写法完全一模一样,而且最初以前的含义也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到了后来中国的“省”逐渐由政府机构演变成了地方区划的单位名称,而日文中的“省”则保留了最初的原始含义。

明治维新以后日本效仿西方并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构建了新的政治框架体系。日本在政治体系架构上仿照欧美的同时在机构名称方面仍遵循传统。此后日本政府部门几经改组逐渐形成了如今的12省厅。尽管政府结构根据时代变化几经改组,但“省”这个名称一直沿用至今。由于“省”在汉字和日文中的写法一模一样,所以我国在翻译日本政府名称时一般都将其直译为XX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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