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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江湖(文人和他们的江湖)

文人江湖(文人和他们的江湖)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这句诗读来颇具江湖侠义之气,但作者黄庭坚是个名副其实的书生。

他所经历的“江湖”,潇洒快意之乐尚且不足,漂泊流转之苦却绰绰有余。

少年得志,半生江湖

治平四年(1067),不过22岁的黄庭坚顺利通过科举考试,进士及第,步入官场,正是春风得意时。几年后,他在京城的国子监教授期满,朝廷准备进一步提拔他。

一切顺利的话,黄庭坚可以常侍奉于皇帝左右,得以器重,施展才华,高官厚禄亦不在话下。

宋 黄庭坚 草书《浣花溪图引》卷(局部) (图片来源丨故宫博物院官网)

不仅仕途得意,才华横溢的黄庭坚还顺利结交到自己仰慕已久的大文学家苏东坡。

早在熙宁五年(1072),苏轼读到黄庭坚的诗文后,“惊其超逸绝尘,独立万物之表,世久无此作,由是声名始震。”

后来黄庭坚又写了《古诗二首上苏子瞻》,并随诗作附寄信函一封,通过他人转呈苏轼。收到诗文与信函的苏东坡格外欣赏这位才华颇高、坦率真诚的年轻人。如同其他互为知交的文人一般,两人开始了一来一往的酬唱赠答。

然而元丰二年(1079),“乌台诗案”爆发,苏轼被查办入狱,那些黄庭坚寄给苏轼的诗稿与信函落到对立派系的手中,他因此受到牵连,陷入朋党之争,不仅被贬谪出了京城,而后更是被一再流放,直到客死他乡。

人生逆旅,笔墨为录

元祐元年(1086),黄庭坚与苏轼入汴京为官,是为两人首次相见。

黄庭坚从这时开始学习苏字,将苏东坡的天真烂漫与古人的笔意共同融入笔法,草书如臻化境。之后黄庭坚一生的颠沛流离,情致过往,都可在墨下寻见。

宋 黄庭坚 《诗送四十九侄》卷(图片来源 | 故宫博物院官网)

“诗送四十九侄。有妷财相见,何堪举别觞。共期同奋发,更勉致轩昂。接物宜从厚,修身贵有常。翁翁尤念汝,早去到亲旁。”

字势舒展俊朗,跌宕起伏,变化出新,极具挺拔之态。黄庭坚对侄子的勉励、叮咛、不舍,对亲人的牵挂、思念,尽在字里行间展现。

(图片来源丨《溪山可行旅》内页)

“花气薰人欲破禅,心情其实过中年,春来诗思何所似,八节滩头上水船。”

1100年的一天,黄庭坚正在家闭关修行,忽有人送来鲜花,堆满整屋。这人正是驸马王铣。黄庭坚曾答应过给他写诗,但迟迟未能兑现,王铣干脆送花提醒。

盛放的花朵香气袭人,让正为人生所困的黄庭坚不仅破了往日修行禅定的功夫,更生出了为花感动的诗情。

即便人生艰难,但黄庭坚心中的浪漫与诗意却从未丢失。一首二十八字的小诗,随意自在的笔法,存于心中的美妙烂漫,在诗文与笔墨间呼之欲出。

宋 黄庭坚 《草书杜甫寄贺兰铦诗》(图片来源 | 故宫博物院官网)

“朝野欢娱后,乾坤震荡中。相随万里日,摠作白头翁。岁晚仍分袂,江边更转蓬。勿言居(此字点去)俱异域,饮啄几回同。寄贺兰铦。”

草书诗文笔法圆劲,笔势连绵,如龙蛇飞舞;末尾行楷“寄贺兰铦”四字矫拔精健,与前面草书的跃动气势交相辉映,黄庭坚的浪漫豪情扑面而来。这短短八行的草书诗帖,与他另一佳作《花气诗》帖堪称双美。

宋 黄庭坚 《草书诸上座帖》卷(图片来源 | 故宫博物院官网)

“二十八日,壬辰。小雨,颇清润。晚大雨。积微致糯三担,八桂四壶。”这是黄庭坚《宜州家乘》的最后一则日记。

生活困顿,潦倒落寞,但在他的笔下却是意味隽永。在宜州的生活多是苦难,却能有如此平静宽慰的心境,晚年的黄庭坚大概已经解决了他对人生曾有的困惑。

崇宁乙酉四年(1105),黄庭坚61岁。九月三十日,宜州秋雨淅沥。饮酒后微醺的黄庭坚对友人说:“吾平生无此快也。”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此时读来,却有一种坦然之意。

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官网

那海老师编写的《溪山可行旅》,可理解为“在溪山中行旅”,也意味着在浩瀚绚烂的中国书画宝山中寻访、探索每一个画家精神家园的本色。这场艺术之旅始于北宋大画家范宽,止于民国文人画最后一个高峰吴昌硕。

在作者构筑的文字林地溪水间,黄庭坚、马远、牧溪、倪瓒、沈周、徐渭、董其昌、陈老莲、傅山、八大山人、石涛、金农纷纷登场,一起踏上这条古意盎然的艺术寻访之旅,复原那些丹青里的写意人生。

(图片来源 | 故宫博物院出版旗舰店)

(图片来源 | 故宫博物院出版旗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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